2022年12月9日 佛学研究网
时值冬月,在众树凋零间,三友兀自常青,如荀子曰:“天寒既至,霜雪既降,吾知松柏之茂。”
松经年葱郁,岁寒无改色,而被认为生机盎然,是长寿的象征,素有“松鹤延年”“寿比南山不老松”等祝寿用语。
此外,因其挺拔坚劲,庄严清逸的形象,松也为历代文人墨客所推崇,并以此来比喻高洁的德行。
嵇康,风流名士,因不愿同流合污而遇害。世人便以松来称赞他的爽朗清举“肃肃如松下风,高而徐引。”
同为“竹林七贤”的山涛赞其“岩岩如孤松之独立”。
亦有“孤松盘曲径,不改松性贞”;
“松柏本孤直,难为桃李颜”;
“风声一何盛,松枝一何劲。冰霜正惨凄,终岁常端正。”等诗来比喻自己矢志不移。
除了作诗吟咏,亦有借画来赞叹。
有别于常规花草的柔美,松更为遒劲健美,所以画师作画时亦多加山石,以喻君子的清高与正直。
如《芥子园画谱》中讲到画松法时,这样写到:“松如端人正士,虽有潜虬之姿以媚幽谷,然具一种耸峭之气,凛凛难犯……”
松针有别于其他树木的阔叶,细而硬朗。
因而风过林梢,松涛盈耳。
或清微澹远,“细声闻玉帐,疏翠近珠帘”;
或跌宕多彩,“奔腾骇涛濑,窈渺韵笙磬”。
其深得古人喜好,曾有“坐乔松下,如在水晶宫中,见万顷波涛,总在头上。真仙境也!”一说。
文人的喜好多有相通。
故有陶弘景:“特爱松风,庭院皆植松,每闻其响,欣然为乐。”
李白“时游敬亭上,闲听松风眠。”“爱听松风且高卧,飕飕吹尽炎氛过。”
古人对松涛的喜爱也体现在乐曲与建筑中。
唐朝著名斫琴师雷威曾于大风雪中独往峨眉,著蓑笠入深松中,择其音韵连绵悠扬者伐之,斫以为琴,并将最钟爱之琴命名为“松雪”。
持此琴抚弦动操,便能想象李白“为我一挥手,如听万壑松”中的浩浩松风。
而王维、刘长卿亦有“松风吹解带,山月照弹琴”“泠泠七弦上,静听松风寒”传世。
在建筑方面,拙政园造园之初便修建了“听松风处”。
文徵明《拙政园诗三十一首》写到:“疏松漱寒泉,山风满清听。空谷度飘云,悠然落虚影。”
松亦可制香,晚明文人董若雨隐居时,常采山中松针制香,颇为自得:
“余出新意,采杉肤(即杉树皮),杂松叶焚之,拂拂有清气。”
这款香被他称作“野人香”,曾用来招待好友吴楚:
旃檀笃耨谬奇赏,别调野香谁共怜,敬夫梦赐白云去,闲杀一炉杉树烟。
但大多数花草直接焚熏有烟火气,香气不佳。为此他发明了以水蒸香的“非烟香法”,称蒸松闻香有清凉气:
“蒸松鬣(即松针)则清风时来拂人,如坐瀑布声中,可以销夏。如高人执玉柄麈尾,永日忘倦。”
上元元年(760)春,杜甫在成都营建草堂,相比上年的辗转动荡,此际才慢慢安稳。
他开始寻觅树苗栽种,在栽种的过程中,他格外关照四棵小松树。
松树长得慢,当为了避乱暂离草堂时,他依然牵挂不已:“尚念四小松,蔓草易拘缠。”
返途也心急:“新松恨不高千尺,恶竹应须斩万竿。”
终于回来:“四松初移时,大抵三尺强。别来忽三载,离立如人长。”
苏轼也是一位种松达人。他曾在诗中回忆:
“我昔少年日,种松满东冈。初移一寸根,琐细如插秧。二年黄茅下,一一攒麦芒。三年出蓬艾,满山散牛羊。不见十余年,想作龙蛇长。”
多年的种松让他积累了丰富的经验:
“十月以后,冬至以前,松实结熟而未落,折取并萼收之竹器中,悬之风道……至春初,敲取其实,以大铁鎚入荒茅地中数寸,置数粒其中,得春雨自生……松性至坚悍,然始生至脆弱,多畏日与牛羊,故须荒茅地,以茅阴障日。若白地,当杂大麦数十粒种之,赖麦阴乃活,须护以棘,日使人行视,三五年乃成。”
值此一年将尽之际,愿大众也能如松柏一般,坚韧而又从容,离热恼而常清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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